鳳九黎開口打斷易百川的思緒。他說:「剛剛說,你們認識千公子?」
「嗯對。我侄子,就是雲夜和千公子是朋友。」
「哦。我初到此地,對這位文選武試魁首也極為感興趣。不知易公子可否告知一二?」
「當然可以!」
鳳九黎這個師尊。隔了這麼半年,才是在易百川口中得到了有關詳細的消息。
他也知道了月千歡和墨九卿在拍賣會塔樓消失了的消息。微微皺眉,易百川:「失蹤了嗎?」
「是沒了下落。不過此前千公子和雲夜約定在九星樓設宴。所以,那小子才來這裡等著。沒想到碰見了你的朋友,這就打起來了。」
易百川看出月明堂的修為在九階武君,和雲夜同階。
但云夜向來是同階無敵的煞星。易百川和鳳九黎幾番言語之下,極為喜歡這個新朋友。
因此不由擔憂提醒,「雲夜下手沒輕沒重,要不我們去阻止他們吧?」
「哦?他可不會輸。」
鳳九黎話音剛落,樓下的切磋正好結束了。
易百川聽見眾人驚呼聲。起身站在窗邊看下去。這一看,易百川驚訝不已。「雲夜居然輸了!」
「他雖然修無情劍不久。但他是絕佳的體質,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無情劍。」
鳳九黎看向易百川,接著說:「而雲夜。天賦不錯,劍意超絕。但他心境不穩,發揮不出無情劍的厲害。」
聞言,易百川心底咯噔一下。
難道是因為月千歡的緣故。讓雲夜的無情劍都破功了?
此時,雲夜和月明堂走上樓。兩人如天地一左一右兩座雕像,冰冷無情。但因為一戰,兩人間多了些許惺惺相惜。
月明堂看見易百川,微微點頭。「在下月明堂。」
「易百川。閣下的無情劍極為不錯。我還是頭一次見這小子輸了切磋。」
雲夜聽見了,懷中抱劍緊抿唇角。「下次再戰!」
「隨時奉陪。」 雲夜和月明堂對視,只見煞氣騰騰,劍氣嗖嗖齊飛。
易百川扶額,「好了。雲夜你給我坐下,既然是等千公子。就別橫生枝節。」
「我輸了,他和我一起等千公子。」
聞言,易百川愣了愣。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雲夜的意思。是說他輸了。就答應讓月明堂留下來,一起等月千歡。
有些詫異看了眼月明堂和鳳九黎。易百川點頭微笑,「好啊!我先叫人上幾壇酒。咱們邊喝邊聊。」
可惜他們喝了一天的酒,也沒有等到月千歡回來。約好明天繼續,易百川抓著雲夜先回去了。
鳳九黎這才看向月明堂,「如何?」
「他的無情劍很厲害。」
「他有傳承血脈,是極為適合修鍊無情劍的。你比他,勝在一個你的體質。天生的劍道體,習武練劍沒有瓶頸。」
鳳九黎言語從容優雅,卻不知這一番言語要是傳出去。能掀起多麼恐怖的驚濤駭浪。
天生的劍道體,那可是跟傳承血脈一樣早就斷絕消失了的道體。修鍊沒有瓶頸,那該多麼恐怖的進階速度?
從月明堂半年時間,一步從八階武師,進階到九階武君,足以看出變態來!
鳳九黎又道:「你以徒兒入道。她是你的執念,也是你的道。」
「我應當護她的。能保她一世安好,此生我別無所求。」
月明堂說著,冷清淡漠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。
從他抱過那個柔軟,小小的。還在襁褓中的孩子時起。他就發誓,此生拼了命也要保護這個孩子!
所以,在鳳九黎告訴他,他是天生的劍道體時。月明堂毫無猶豫的選擇了以月千歡入道。
劍道體入道,便是以執念為信仰。為她而活!
月明堂抬眸看向窗外,「不知道歡兒此刻在何處。」
「放心。墨九卿護著她,應當無恙。」
「墨九卿?」月明堂皺了皺眉。他對這個未來很有可能成為侄女婿的男人,還是幾分挑剔不爽。
要不是墨九卿突然冒出來,月千歡此刻還在他身邊。根本不會被墨九卿拐走了!
「阿嚏!」
月千歡腳步一頓。詫異扭頭看向墨九卿,「你居然打噴嚏了?」
天價寶貝:爹地花樣寵 「咳,這有什麼問題嗎?」
「以你的修為,你根本不會生病。當然中毒不算。你打噴嚏,該不會是有人在背後不爽你吧?」
墨九卿摸了摸鼻子,「不爽我,誰敢?應該是風中的香味太濃,嗆了鼻子。」
風中的香味?
月千歡鼻翼嗅了嗅。頓時錯愕,「幻香花。這裡居然有幻香花?」
「那是什麼?」
「一種葯花,可以磨鍊碾碎成藥丸,服用后能讓人陷入幻境中。七日瘋癲,十日喪命。」月千歡抬頭打量四周,「這裡的氣候,不該有幻香花存在。」
「過去瞧瞧就知道原因了。」
「嗯。」
爬上面前的山丘,眼前豁然開朗。碩大的山谷,入目盡皆淡淡紫色的花朵。
月千歡訝然,「這麼多的幻香花?這都可以殺死一城幾十萬的人了。」
「能殺幾十萬人?」 「對。可別小看幻香花。這種花又名屍花。原因就在於,它若溶解在水裡,可以殺人。」
月千歡站在山坡上,冷冷打量這些幻香花。「中毒人就像是屍傀一樣。七日瘋癲后,三日發狂期會殺人,吃人。直到十日後死去,身上連骨頭都會被腐蝕消融。」
「聽起來很噁心。」
月千歡聳聳肩。「沒錯,就是很噁心!可這裡,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幻香花?」
月千歡取了兩顆解毒丹。 愛已成殤 她和墨九卿一人一個,以防萬一。
走近幻香花海之中。花海極美,淡淡的紫色。陽光下就像是薰衣草一樣,讓人安神想要沉睡在這裡。但這其實是中毒的前兆。
「幻香花在漆黑陰暗的峽谷里生長,要用無數的屍體做花肥溫養才能讓它長得好。而這裡陽光明媚,環境和氣候都不適合幻香花。」
「幻香花需要屍體?」
月千歡點頭,「屍體越多,花開的越好。」
「我想,我知道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幻香花了。」
「為什麼?」月千歡挑眉,困惑不解。
「因為這下面有一具武聖的屍體。屍體越多越好,可若是武聖的屍體。一具勝過千萬普通人。」
「武聖的屍體!」
月千歡倒吸口氣,極其驚訝。
朱雀大陸上,頂尖的就是武王。可這裡居然有武聖的屍體!
墨九卿神識掃過四周,牽上月千歡的手。「歡歡跟我來。」
停在花海中間。墨九卿拂袖一揮,指尖在虛空中一按。「嗡」的一聲響,肉眼可見半空中有波動蔓延。
「咔!」
花海中間的地面,硬是凹陷下去一個坑。
周圍的幻香花被抹平,露出坑面上十分明顯的一個記號。
月千歡驚訝:「是鑰匙!」
「這裡是進去的入口。在這下面,有一座地下宮殿。」
宮殿外有禁制。但這無法阻攔墨九卿的神識,輕而易舉進去將所有盡收眼底。
鳳眸中閃過詫異,墨九卿開口:「歡歡我們下去看看。」
「嗯好。」
將那把從藍湖下找到的青銅鑰匙放在鑰匙記號上。一陣白光閃過,月千歡和墨九卿瞬間消失在原地。
墨九卿將月千歡摟入懷中,屏障將兩人籠罩在中間。
他們站在一座石台之上。前面是懸浮在半空中的石頭階梯。階梯往上,一座石頭宮殿古老恢弘。
宮殿中遍地是機關和陣法。月千歡和墨九卿男女搭配,輕輕鬆鬆的進入了宮殿深處。有墨九卿帶路,他們很快找到了那間屋子。
原本是修建在湖心中的樓閣。但此刻湖裡水干透了,地面龜裂。一朵朵巨大的幻香花開的正艷麗!
月千歡:「這些幻香花,至少有三百年的花齡!一朵就能抵得上外面的花海。」
「這些幻香花最接近武聖的屍體。它們汲取屍體的養分而活,當然比外面的花海強多了。」
「先去看看裡面那具屍體。出來時,這些花我采幾朵去入葯。」
嘴角微勾,月千歡冷笑嗜血。她說:「將這些花當做禮物送給墨家,你覺得怎麼樣?」
「甚好。」 活了三百年的幻香花,已經成精。搖曳著枝幹,花朵盛開散發醉人的香氣。意圖勾引月千歡他們過去,好把他們吞吃入腹!
墨九卿淡淡斜睨看去,冷眸略過。幻香花花枝一顫,瞬間瑟縮躲了起來。
一瞬間的功夫,先前還開的滿庭燦爛的幻香花,瞬間成了一個個花骨朵。瑟縮在角落裡,瑟瑟發抖。
月千歡見此,嘴角微勾。「看來這些花也是識趣的。」
「只是最低級的精怪,還不是妖。歡歡的妖藤,勉強算作妖。」說著,墨九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。
他牽著月千歡的手,指尖微挑。妖藤戰戰兢兢爬出來。委屈巴巴的看著月千歡,好像要哭了一樣。感覺到妖藤傳遞過來的情緒,月千歡有些囧。
「墨九卿,你要幹什麼?」
「把妖藤放這兒。弱肉強食,這些幻香花對它而言是不錯的口糧不是嗎?」
「但是……幻香花吃屍體。」
墨九卿挑眉,戲謔接著說。「所以呢?妖藤還吃人。」
月千歡沉默了。這好像兩者之間沒有啥區別,但總覺得哪兒不對!
妖藤本來還想月千歡求救裝可憐。可出來一見幻香花,立馬精神搖曳著藤蔓。葉子嘩啦作響,好像在流口水一樣。
月千歡扶額,「行吧。只能在這兒,別跑出去了。」
「咻咻!」
妖藤乖乖點頭。得到月千歡同意,立馬咻的衝進幻香花之中。
瞬間荒廢的池子里一陣雞飛狗跳。妖藤和幻香花裹成一團,大快朵頤。
月千歡:「哎不對,讓妖藤給我留幾朵。我要煉丹藥。」
「走吧。它不敢吃完的。」
走到樓閣前。抬頭看去,整座樓閣都是用堅硬的鐵石建築。顯得十分冷酷森嚴,宛如一座鐵牢。
對開的一扇鐵門緊鎖,上面的鑰匙孔正好和月千歡的青銅鑰匙吻合。
「看來這把鑰匙是用來開這扇門的。」
「武聖的屍體就在這裡面。」
青銅鑰匙插進孔里,「啪嗒」一聲。大門打開,厚重的塵土味傳來,嗆得月千歡咳嗽了兩聲。
等裡面空氣流通一些,兩人這才走進去。
樓閣之中,比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。墨九卿橫掃四周一眼,開口:「空間法則。這裡面藏著一座空間。」
「空間嗎?這裡會不會是明家的禁地?」
「明家?」
墨九卿看見月千歡走到一根柱子上。仔細端詳柱子上的紋路,月千歡:「你看。這些紋路和玉佩上的一樣。」
明芊芊曾給月千歡留下一塊玉佩。也是這塊玉佩,給了月千歡金手指。激活玉佩空間!
兩人手中各自拿著半塊玉佩,核對一二。和柱子上的紋路一模一樣。
月千歡:「看來這裡就算不是明家禁地,也是明家關係匪淺。只是不知那具武聖的屍體又是誰?」
荒蕪的空間里,地面龜裂。這裡就像是一座死地,像一座埋葬武聖屍體的墳墓。
幻香花的根筋蔓延進來。將那具武聖的屍體纏繞包裹,貪婪的汲取養分。
走近了,月千歡看見那具保存完好的屍體。十分震驚!